【黑研】松软的爱意 07
黑尾那边应该有事在忙，十几分钟后才回了信息——
「这次是恋爱游戏？研磨君想要鄙人如何配合啊~（坏笑）」
研磨心里的期待感略有凝滞，不禁嘀咕道：“小黑怎么突然就不能发挥摸透人心的魔法了……”
「不是游戏。」研磨想了想，又加了一句：「我是在跟小黑告白。」
黑尾那边停顿了一小会儿，接着回复道：「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？」
「不知道小黑想的是哪个意思。但我指的就是现实生活里很常见的那种告白，对自己喜欢的人说的那种，虽然它发生在异性之间的概率比较高。」
研磨难得打了这么长的一行字，如果黑尾再不能理解他的意思，那他就收回先前说过的某人很了解自己的那些话。
「……」
「！！！！！」
研磨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些符号，也跟着他发:「？？？」
「不，等等……那个、我现在还不方便继续谈论这件事，晚点再给你回电话。」
「哦……」
这到底是能不能接受啊？研磨心不在焉地操纵着游戏上的人物，连吉野提醒他前面是悬崖的声音都慢一拍才反应过来。
“……研磨，你真的没事吗？”吉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“嗯……我在等一个电话。”
“能够让研磨走神的电话啊，那它一定很重要！”吉野很善解人意地说道：“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好了。接下来就认真地等待那个电话吧！”
“嗯。”研磨伸手关了电脑，起身去厨房煮了壶热可可，然后又按着小黑猫的四肢剪完了指甲……
这期间，他的视线不时扫过那台还没有动静的手机。待到没什么事情可做的时候，他便回到了被炉里，趴在桌上继续盯着手机屏幕。
明明只有两种回答而已，研磨觉得自己没有很过在意结果，就算黑尾不接受他的告白也没关系，两人还是认识很久的朋友。不过有些事情也不是一开始就能预想到的，虽然是自己将主动权交给了黑尾，却不曾想过还有这样忐忑的等待。他第一次拥有这样的感受，这种还没着落的情绪有些难以掌控……
研磨突然就想起了曾跟他告白过的人，当时他们应该也能猜到他没有谈恋爱的意思，但还是坚持说完了自己的心意。等待结果的时间不长，他总是很快就给出回复。在那段很短的时间里，他们脸上浮现着的忐忑与期待，跟现在从手机屏幕里看到的自己很像。
他微妙地感受到了爱情会带来的酸甜，同时又很清楚能带来这种心情的人只会是黑尾。他对待所有的事物都不会太过执着，就算有喜欢的人，他也能很豁达地等待任何一个结果。
可是黑尾不同。大概是那人没让自己有过不安的情绪，又或许对他的期待太高了，现在却感到了一种落差，换作其他任何人都不会给他这样的感受。
研磨真切地意识到了这份感情的独特之处。
他想，就算不是现在，等爱情的种子萌芽的时候，它最终也会落在黑尾身上吧，尽管不清楚有没有开花的那一天……
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了，把屋里的一人一猫都吓了一跳。
“喵？”小黑猫拍了下亮起来的屏幕，见它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，便想抬脚再拍一掌。
研磨把手机拿了起来，顺手又将小黑猫抱进怀里，下巴蹭着它脑袋上的绒毛，然后按下了接听键——
“小黑。”他不得不承认，这一刻自己的心跳微微加速了。
“研磨，你……”黑尾的气息有些不稳，他缓了一下才接着问道：“你是认真的吗？”
研磨能察觉到黑尾在强压着某些情绪，语气里是那种很少见的、带着微颤的平静。他不知道这个发现意味着什么样的结果，但能明白不只有自己在为这件事而心潮起伏。
他唯有重复道：“嗯，我喜欢小黑。”
“我也喜欢研磨。”黑尾快速说道：“但这种喜欢不仅是朋友之间的那种，我会想跟你拥抱、接吻还有做爱，你确定自己也是这种喜欢吗？”
“……”啊，原来喜欢还分得这么细啊……研磨知道情侣间的亲密自然跟朋友那种不一样，但从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到告白，其实没有考虑得那么多。只是如果对方是黑尾的话，他也愿意接受那些亲密。
黑尾知道这个信息量有点大，在对面沉默着的时候，他缓声道：“研磨，需要给你些时间再想一想吗……”
“原来小黑也喜欢我啊……”研磨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告白有了结果，问他：“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？”
黑尾愣了一下：“啊，抱歉……”
研磨用空着的那只手挠了挠小黑猫的下巴，笑着说道：“小黑想知道我是哪种喜欢的话，就自己过来验证一下啊。”
“研磨……”黑尾觉得自己大概猜到了结果，声音有些发涩：“那个、我晚点过去找你。”
“好。”
挂了电话后，研磨继续挠着小黑猫，眉眼的笑意愈发明显：“小黑说他也喜欢我。”
“喵喵~”小黑猫发出了舒服的叫声。
“小黑也喜欢小黑啊……要一起去找他吗？”
“喵？”小黑猫疑惑地看着突然抽身离去的主人，在他忙完一顿又拿来猫包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，顿时变得十分配合。
下午四点，研磨带着小黑猫走出了家门。
电车上的人不是很多，大部分的年轻人还在上班，而车厢里较多的是没有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。研磨平时不太会注意到其他人的事情，但现在静不下心来打游戏，视线偶尔会往那些人身上扫一眼。
他们中有一小部分在低头看书或者打游戏，还有一些聊着学校生活的趣事，时不时发出“咔咔咔”的笑声……
学生时代啊……他和黑尾一起走过了那段时光，仔细想想，其实每天除了课业、排球还有偶尔的游戏时间，好像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。但想起来的时候又会觉得很温暖，就连平和日子里偶然出现的排挤都已经随着久远的记忆变得模糊，唯有黑尾的劝解还鲜活地存在于记忆的角落。
然而随手一翻，其实每一个角落都有黑尾的影子，那些劝慰与理解在不断前进的生活里慢慢叠加，逐渐变成了他们之间的特质。曾经的研磨不会想到两人还能转换一种身份走向未来，他也没想过自己居然还有迫不及待见到黑尾的时候。
明明已经是很熟悉的人了啊，就算再见一面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吧。可他依然很期待，期待见到那个瞒了他不知道多久的、曾经的发小……
等回过神的时候，研磨已经快到站了。
不如买辆车吧。
他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。
平日里他很少出门，偶尔有工作的时候也可以选择人少的时间出行，需要用车的频率不高。而黑尾租的公寓离排协不远，所以近几年也没有买车的意思。但之后就不同了，他们总得缩短彼此的距离……
研磨开始有点理解吉野所说的意思了，自己其实已经不知不觉地就将黑尾纳入了未来的计划里。他低头看了眼时间，黑尾这个时候应该准备下班了。
他笑了笑，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——
「快到小黑家了。」
那边很快有了回复：「我现在就回去！」
“咔哒”一声，公寓的门被打开了。
研磨回头看着走进来的人，心想：应该是跑步回来的。
黑尾撑在墙上缓了会儿呼吸，视线跟随着曾经的发小。只见他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，然后递给自己：“小黑先喝点水吧。”
其实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。黑尾很了解眼前这人，没有很肯定的想法之前，他不会直接跑来自己家里。
喝完了水，这人帮他把水杯拿回了厨房，接着又慢慢走到自己跟前，轻声问道：“小黑想要怎么验证？”
黑尾没有说话，俯身将人抱进了自己怀里。
研磨伸手环抱住他的后腰，切实地感受着这个愈发用力的拥抱——很温暖，而且两人的心脏都跳得很快……
他与朋友之间的举动远没有这般亲密，就连跟黑尾这样也是第一次。他不知道拥抱能带来这么强烈的能量，又或许这人是黑尾，所以不仅没有丝毫的排斥，还想要继续拥抱下去……
呼吸间尽是黑尾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，他突然就明白了吉野说过的“同一个频道”。其实他从来不讨厌黑尾身上的味道，就算是社团活动过后会带有汗味，但如果他揽着自己的话，也没想过直接推开，除非是这人故意来闹自己。
这种跟日常生活融为一体的味道，如果没有这样一个契机的话，大概很容易就会被他忽略掉吧。研磨不禁又想，他是不是曾经忽略过更多的细节，所以才没有意识到黑尾的感情呢？
“小黑……”
“嗯？”
这声应答伴随着温暖的气息从耳边轻轻略过，研磨忍不住侧头在他身上蹭了蹭。
稍微撑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，研磨抬头看着黑尾的眼睛，那里有着不同往日的热切，他微微一怔：好像心跳得更快了……
“……小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？”
“很早。”黑尾笑着捋了捋被他自己蹭乱的头发，说道：“虽然一直都很喜欢研磨，但具体意识到这种喜欢其实不仅限于友情的话，应该是那次你跟我说‘谢谢你教我排球’的时候吧。”
“啊，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……”研磨很快就想起了当时的情景，其实对于他来说，那次的比赛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转折点。那天他终于感受到了自己对排球的喜爱，因此特别感激让他有这种体会的黑尾，却没想到当事人还有更深层的心情……
“我很庆幸研磨能喜欢上排球这项运动，它占用了你那么多的时间，我曾经担心你回想起来的时候，会觉得那段时光乏善可陈。”
黑尾欣慰的眼神透过久远的记忆，终于落在了本该第一时间诉说的人身上，它随着言语温柔地倾诉:“那次之后我才明白过来，其实我更担心的是，我们一起练球的那些日子也会被你划为没什么乐趣可言的记忆……”
研磨默默地凝视着眼前认识许久的人，恍然发觉自己其实真的没有很了解黑尾，他的那些担忧从来没在自己面前表露过，大概还不止这些。
他如实道：“虽然不会经常想起来，但是不觉得无聊。”
“哦，这个我已经知道了。”黑尾笑了笑。
“那小黑为什么不跟我告白？”既然那么早就察觉到这份感情了，为什么不告诉他呢？
黑尾的笑容有些无奈，他捏了下这人的脸，说道：“因为研磨是个意识不到爱情的笨蛋啊。就算跟你说了，又能怎么样呢？如果研磨自己意识不到的话，最后也只能做回朋友吧。”
研磨也明白黑尾的意思了，突然变化的情感可能会让他觉得失去了平衡，多少会有些抗拒。因为太过了解他了，所以黑尾不想勉强改变两人的关系，就这样将心思藏在了他看不见的地方。
研磨突然有些庆幸他这样的做法，从前的自己确实没有想要谈恋爱的心思，如果他过早地表明心意，或许会被自己辜负的吧。
原来小黑早就将主动权交出来了啊……
这份自始至终的理解让研磨感受到了那种轻飘飘的温暖——它坚定而缓慢地沿着他的人生一路走到了现在，终于被完全地接纳了，然后温柔地将他包裹了进去。他微微踮起脚，双手扶着黑尾的后颈压向了自己……
他们很快就碰到了彼此。
这就是接吻啊……研磨在亲密的接触间轻笑了起来，他说过自己能接受的。然而黑尾像还有些顾虑，只轻轻压了一下就来看他的表情。
“会觉得很奇怪吗？”
研磨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，他再次吻了上去——不奇怪，很舒服。软软的、暖暖的……彼此的鼻息交缠着，是一种不想松手的亲密。
唇齿被湿润的舌尖轻轻扫过，研磨在微颤中配合着它的动作，没多久就有些脚软了。黑尾笑着将他抱紧了一些，缓缓地引着他来主导这次的亲吻……
